(2)小酌一杯
忙到怀疑人生时,我常哀怨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,就是为了受苦吗?我不懂佛经那些深奥的解释,也不想去研究,只觉得切肤的劳苦几乎把自己压垮,无论生理上还是心理上。
应付完学生和领导,我匆匆走进陆MM的办公室,她买的早点丰盛而华贵,除了传统碳水食物外还备了些卤煮,陆MM把这些东西均分给办公室同事,贴心奉送上餐具和手套,一办公室都吃得其乐融融。
她所在学院的常务总支副阳姐是个刚提拔起来的小姑娘(虽然年纪跟我们差不多但按学校资历就是小姑娘),能力强本事大关系通到市教委自己性格又好,所以容忍了陆MM的“僭越”和“逾矩”,这种情形在我们办公室是不可能的,我们院的总支書记是本院的老师,各支部書记都是她教过的留校任职的学生,算是“一门众”了,等级关系早就压得死死的。
“来,吃!”陆MM拉开一个座位给我坐,转手又递过来一个手套一个麻辣鸭头,虽然说的是“嗟,来食”,但口吻却是大方豪爽,与她浙江人温婉的气质大相径庭。
“大早晨的吃那么刺激?”我一个北方人有点受不了。
“吃吧,辣能缓解压力,听说你前几天刚被学生怼了?别往心里去。”在陆MM的劝解下,我咬下口鸭头侧边的一小块肉,一股热流顺着痛神经由舌尖一直延伸到喉咙,辣得眼泪都快下来,但确实也解压。
“还有这个。”陆MM拧开一个玻璃罐,一股温润的白酒味道扑鼻而来。
“好好讲,办公室哪能有人吃酒啦,注意点影响。”邻座的江阿姨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用刚学会不久的上海话回应道。江阿姨是皖北来沪的新上海人,做辅导员同时还兼着马院教学,虽然是新上海,但江阿姨思想极为传统和保守,因为持守最古典的马列被学生私下贴标签为“马大姐”,陆MM并不理会她,只用她台州本地话怼回去,夹杂着一股乡下人没见识的口吻,“醉蟹晓得不啦,正常早餐有点常识好不好!”
“你……”江阿姨被怼得脸色跟茄子一样,又变成黑红得猪肝色,一副你这小姑娘不知道论资排辈尊重老员工的吗?
见气氛有些尴尬,阳書记把自己的水果盒子拿了过来,里面装满了洗好的葡萄,“马陆刚下来的超新鲜,大家吃。”
嘴上说着是大家吃,但盒子直接推到了江阿姨那里,阳書记语气青春表情亲切,但自带的职务威严和校内校外的行政资源使她咳嗽一声都不怒自威,一向强调自己老员工身份的江阿姨这下也顾不上了自己的原则,谄媚拿起一颗就往嘴里塞,吃完啧啧称赞完全忘记了刚才发怒那回事。
“小酌可以,不能喝醉啊师姐。”阳書记说完又叮嘱了下陆MM,陆MM本科就读于华师大,是阳现在所就读的院校,按理说确实是师姐。
“哈哈哈,好的好的。”陆MM接过领子(暗示)准备拧上醉蟹的盖子,突然门外传来一个男声。
“好香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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