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你讲吃桃子,想起以前家里老人常说,桃养人杏伤人,李子树下埋死人。既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经验之谈,千百年下来并没有被时光湮灭,总是有些道理。只是无论怎样讲,这三种果子,我都爱,所以当季的时候天天买天天吃,因此也时常引来母亲的不满和碎碎念叨,却依然乐此不疲着这一点小任性。
这个季节,也正该是吃桃子的时候。桃也养人,当真是好东西,可以稍稍放开一点节制。
你说你喜欢吃脆脆的桃子,我却偏爱汁水多甜软的水蜜桃——水蜜桃的叫法,大概是南面传过来的,我们这边叫“久保桃”。不知道这名字是怎么来的,但大家都这么叫,便也跟着叫了。除了久保桃还有油桃:红油桃和黄油桃。在南方也吃过黄油桃,但总觉得没有在老家时吃的甜,不知是不是爱屋及乌之故。
其实我们当地是没有桃园的,偶尔倒是能看到一两株桃花,也属欣赏类,是不结果子的。光开花不结果,不知道园林处那些人是如何做到的。好像这种只作欣赏的也不只是桃树,还有樱花杏树,路边有很多,有的还当做是行道树,都是不结果子的,大概也是种城市美化的手段?
我家东边那面山坡上倒种了一小片能结杏子的杏树,这个时候杏花早就谢了,结了豆粒大小的青杏。每当杏子成熟的季节,便经常能看到有大人带着小孩子,在树下草丛里捡杏子,或者掂起脚摘枝头的杏子,偶尔有那淘气的孩子,还会爬上树去摘杏子。路过时看见,便在心里猜测着他们能捡到多少杏子。
我尝过那杏子,口感甜软,稍带点涩意,不像山杏子那样难吃,但也说不上有多好吃。其实大家都知道,杏子捡回来最后多半也是扔掉。捡杏子,大约也只是图个乐儿罢。于大人是怀旧,于小孩子,也许就是将来最的一份记忆——这都是些许小事。路过时遇见,也觉是一景,常驻足流连。只这事若放在网上说来,大抵又会被人讲些什么就爱贪小便宜的怪话。世事从来都是如此,总有人总喜欢用挑剔或怀疑的目光看待其它的人或事,却从未想过,若要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,大抵自己心中也要先存下一份温暖,以温柔的目光看待个世界。其实也不一定是没有想过,只是身不由己或者性格使然,或者,还存着对温暖的渴望。
在我心中,人也和植物一样,向暖而生、逐阳光而长。这世上,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磁场,有属于自己的磁极。走着走着,契合者,便能相互靠近,排斥者,便会相互分开,这是自然而然的事,就像从前的我们,一处玩时,懵懵懂懂就能走近彼此一样;就像现在,每次我都会自自然然就和晴雯她们灌到一处一样。总是能从只言片语中感受到一份快乐,一份温暖。许是隔着屏幕,这温暖显得有些微薄,却也因隔这屏幕,这一丝来处他乡的陌生而熟悉的微笑,让心变得愈发柔软。很喜欢这样的你们,很喜欢这样的你,温静明媚,笑颜如花。
陆羽《茶经》上说:南方有嘉木,这个嘉木便是茶树。在我心中,你便是与我隔山隔水隔着一方屏幕的嘉木。
还记得那时穿了一件萌童马甲,笑着与你说,我年纪还小,你要等我长大。
且有的等了,十年,或者是二十年?
等待,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,等到时,是幸福,等不到,还可以将这个美好继续下去。也许,下一刻要等的人的就会来,等待的事情就会发生。
南方有嘉木,吾翘首以望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