狼埔军校第52期【五月旧事】第一轮Ａ别来无恙队小说02：东京梦华【点名：朝天阙@小牛】 - [ 狼埔军校 ] - 五月吧论坛

五月，仲夏，榴花盛开，万物生长，燥热难当的暑气四处流窜。
　　
　　午日，自晨起开店起，润兴布店的门前就车水马龙，店内伙计一直忙得热火朝天。好不容易逮到店内清闲片刻，掌柜拨拉着算盘，取出账本添了上午的账目，笑得合不拢嘴。
　　
　　一旁的几个伙计时不时瞟向掌柜的，又互相使着眼色，似乎在努力怂恿着对方。
　　
　　“掌柜的，今儿个生意这么好，这个月能不能多打赏大家伙几个工钱，吃顿好的？”说话的是柜台前整理布料的伙计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，一双眼睛很是活络，说话时眼睛里充满了期待，讨好。
　　
　　掌柜抬了抬头，目光从账本上转到伙计身上，“就知道吃，你得多攒点钱娶房媳妇。你们干活勤快、细致点，只要店里生意好，年底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。”
　　
　　几个伙计听到这话，哄堂大笑，“小六要娶媳妇了。”

刚才说话的小六脸皮有点子薄，讪讪地道：“先谢谢掌柜的了。”又转头对其他几个伙计说，“你们几个光顾着起哄，还不谢谢掌柜的，是不是年底的赏钱全发给我了？那就当是给我娶媳妇随份子了。”
　　
　　伙计们七嘴八舌打趣、哄笑，掌柜拿起账本往后院走去。后院是店铺的私宅，秋老掌柜此时正半靠在一张躺椅上，躺椅旁的茶几上，摆放着一把平意八方圆耳小嘴紫砂壶和几只茶杯，杯中的茶还冒着热气，空气里弥漫着幽幽的茶香。
　　
　　老掌柜先前似乎在打盹，听到脚步声睁了睁眼，“上半年的账目报好了。”
　　
　　“是，这是刚收到的账目，各地堂口上半年的账目都报好了，与往年相比较，今年大体上帮里的各项进帐都有所增加。长此以往，本帮定能再现往日的兴旺辉煌。”进来的中年掌柜，谨语速平，缓缓地答道。
　　
　　老掌柜听后沉默良久，中年掌柜捧着账本躬身立在一旁静静候着，耳际额角处溢着汗珠，他仔细谨慎地回想着自己刚才的话，琢磨着有没有哪里回得不妥帖。
　　
　　“他还没来？”老掌柜缓慢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寂。
　　
　　“还没，兴许不会来了吧。”中年掌柜小声地附和着。
　　
　　“这两年他多次扬言不满您的做法，对帮里的很多人也不友好，私下里也多有埋怨，不支持。”
　　
　　老掌柜眯了眯眼，眼角的余光扫过中年人。中年掌柜额头的汗珠，密密麻麻，越发得多了起来，身处酷暑天，却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　　
　　“午时还没到。”老掌柜微微抬头，看了看日头，“他来了就让他直接进来，不用再通报，你出去等着，会来的。”
　　
　　中年掌柜依旧捧着账本，躬着身子倒着退出了院子，自始至终都没抬头。
　　
　　午时将近，润兴布店门前的街上走来一个人。年纪看上去五十有余，头上几绺银丝和皱眉时凸显出来的几条皱纹深壑，似乎都在诉说着江湖岁月的沧桑。
　　
　　临近布店的时候，来人停下了脚步，望着润兴布店的招牌站立许久。深邃老厉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柔和，迸发出生气和力量的柔和，继而又变成了愤慨不平，最后沉寂成深深无奈。
　　
　　他想到了很多，那些岁月，那些人，这个江湖，这条路。当年，就是在这样的时节，遇到一个人走到一个地方，那些骚客文人们，喜欢文绉绉称之为的相逢恨晚，志同道合。而后，一群人抛头颅洒热血，执剑挥刀杀出了这片江湖，打出了让人铭记于心的招牌，那样的光景真是让人难忘啊。
　　
　　“都变了。”来人喃喃自语，“老兄弟们一个个都走了，随之而去地带走了过往岁月的热血，剩下的多提无益，不提也罢。”
　　
　　自己也是时候该离开了，就当来做最后的告别，来人定了定自己的心绪暗暗道。
　　
　　从来人踏入这条街，中年掌柜就已经收到消息，等在布店门前，看着来人在临近处驻足的一举一动。这个人真的是越老越让人生厌，要不是老掌柜还念着当年的些许情分，不好撕破了脸皮，自己怎么会忍他到今时今日，中年掌柜暗暗咬牙切齿。
　　
　　“莫老，可把您盼来了，您老还是像过去这样精神矍铄，看这日头也正好午时，莫老还是一如既往的准时。老掌柜正在后院等着您，我这就带您过去。”中年掌柜堆笑地迎了上去。
　　
　　来人平静，不屑地望着眼前的中年掌柜，一直紧锁的眉倏地展开，然后笑道：“别来无恙。”
　　
　　“咳咳咳咳咳。。。”后院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。
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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