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吧论坛【 笑傲江山 】[ 一剑光寒 ] → [25-2-6]第二轮南区:断·谋(贴杀高青松,一区参评,挖E)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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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烬]邓欣然
  1楼 群杀玩家  3帖  2019/8/1 21:07:20 注册|搜索|短信|好友|勋章|藏票|洗衣||我的勋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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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轮南区:断·谋(贴杀高青松,一区参评,挖E)  发帖心情 Post By:2019/8/16 21:08:39 [只看该作者]

断·谋
  
  一
  
  据说玉园占地面积很大,大到南门食堂的阿姨宁愿去老人院都不愿意嫁给北门守夜的老大爷。原因?接受不了异地恋。
  
  "以玉作六器,以礼天地四方:以苍璧礼天,以黄琮礼地,以青圭礼东方,以赤璋礼南方,以白琥礼西方,以玄璜礼北方"。古色古香的大厅里,刘一芃一袭白衣,金丝眼镜在灯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,手里摇着扇子亦步亦趋地绕着一具罩着玉衣的琉璃棺边走边道。
  
  两侧,坐着几个点着头喝茶的人。一个梳着长辫子的男人轻轻拍了几下巴掌,站起道:“出自《周礼·春官·大宗伯》,刘公子果然文博古今。”
  
  刘一芃拱手笑道:“金六爷才是源远广博,我这是班门弄斧而已。”
  
  金六爷理了理身上的马褂,哼了一声道:“这玉衣乃是祖上圣祖皇帝命内务府广集天下圣手,以雕金手法历时十五年完成的,只是先祖念及奢侈之风不可盛行,故龙殡之时未曾穿着,到了高宗纯皇帝之时,因未敢僭越,故只是作为陪葬。”说罢顿了顿,又叹了口气道:
  
  “岂知天命不可违,铁杆庄家倒了,高宗先祖尸骸竟被乱民自寝宫中糟蹋,以致尸骨无存,实在是大悲无以言表,又是我等愧对列祖列宗。”说罢,以手拭目。
  
  刘一芃不屑的道:“六爷如今也是高官厚禄,俗话说不主一事,不烦万心……”
  
  金六爷哼了一声打断道:“刘公子此言差矣,自古孝悌仁义便是祖宗留下的……”
  
  刘一芃一摆手,打断了他的话,“噗啦”一声,将手里的扇子收了,转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。
  
  隔壁一个身形硕大的男人起身笑道:“六爷不要动气,您老人家也说了,这铁杆的庄家倒了,如今大家都是生在新中国,长在红旗下的新人了,那些老规矩,就埋在祖坟里吧。”
  
  金六爷回过身眼睛一立,怒道:“哼……就凭廖鑫你这话,本王爷……”瞬而叹了口气,转而又摆了摆手,坐下了。
  
  廖鑫不屑坐下和刘一芃低声道:“什么六爷,我看他这是做梦上瘾了。”刘一芃笑而不语,身后的阿森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,刘一芃脸色大变,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何作先,起身来到何身边笑道:“何老,手下留情。”
  
  何作先一愣,起身道:“刘总这是?”刘一芃将阿森的手机拿过来,轻轻点了一下,一段视频在手机上不急不缓地播放。
  
  旁边的人只能听见打人和呻吟声,刘一芃环视,见诸人耳朵竖起,虽然好奇,但都好整以暇地坐着喝茶,不由得冷笑道:“手底下两个不长眼的活计,冲撞了何老,念他们是初犯,何老看在刘某的面子上,还是放过他们吧。”
  
  何作先扶了扶老花镜,头又稍微往后靠了靠,拿过手机又仔细看了一遍,这才笑道:“原来是这俩小子,怎么?他们是刘总的手下?”
  
  刘一芃点头道:“前几年刚收的,不懂道上的规矩。”何作先手指在桌子上轻敲着,看着刘一芃笑道:“既然刘总开口,面子我总不能不给,但是这玉园的规矩,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,刘总,挖一对眼,废一条手?”
  
  廖鑫皱了皱眉道:“何老,这两人一个以眼力见长,一个以身手扬名,若是一个挖了眼,一个剁了手……”。何作先没说话,手指仍在轻敲。
  
  金六爷此时站起道:“何先生,这玉衣也是两人带回来的,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刘公子之间的恩怨,但这也算是他们给我带回来的一个念想儿,何不由刘公子给点补偿,再教训一下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,就此揭过吧。”
  
  何作先坐直了身子道:“依六爷之见?”
  
  金六爷笑道:“何先生不是一直想在中关村那边发展发展?我看,刘公子那边的一套玉石展厅闲着也是闲着,就作为赔偿吧?”
  
  廖鑫“嘿”地笑了道:“六爷不是不知道,那个展厅,面积有一千多平方,只怕这两个小子全家加在一起,再将祖坟里的三代都刨出来,也不够吧?”刨字很用力,金六爷脸上一阵青白,隐隐要发作,最后还是哼了一声,背过手踱着步子坐下。
  
  刘一芃略沉吟了一下,笑道:“既然何老有兴趣,那就舍给何老吧。”廖鑫扯了扯刘一芃的袖子,轻轻摇头。刘一芃摇了摇头,笑而不语。
  
  二
  
  陈前和吴用站在刘一芃面前,低着头不敢说话。刘一芃手里捏着雪茄,正在专心看着视频里王者荣耀的直播。眼见红色方的水晶被李白带走最后一丝血,刘一芃一拳狠狠砸在ipad上,然后重重仍在地上。身边手机铃声骤起,顺手拿起,接通。3米远外,陈前和吴用都能听到对方伴随着爽朗的笑声大声道:“你输了,1块钱。”
  
  刘一芃没等他说完,已经将手机砸到吴用身上,随后才有些意外道:“你们怎么来了?快坐。”起身来到两人面前,笑着将两人按在椅子上,随后才回到主位,拿起雪茄深深吸了一口道:“Graycliff,还是这个味道好,喏,你们也尝尝。”说着,将桌上的雪茄盒推给陈前。
  
  陈前欠了欠身,没敢动。吴用则大大咧咧拿起雪茄,随手拿起火柴,认认真真点燃,吸了一口,猛地咳嗽了几声。
  
  刘一芃笑道:“别紧张,今天找你们来,是想看看伤好没好,没其他事。”
  
  吴用忙道:“好了好了,谢谢老板送的药。”陈前也忙点头附和。
  
  刘一芃摆手道:“好了就好,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,还要仰仗你们。”两人忙起身,陈前道:“这次多亏了老板,我们才出得来,日后若是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,我们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。”
  
  刘一芃摆手道:“也不是什么大事,两位也不需要赌咒发誓。”
  
  吴用进前拍拍胸脯道:“老板,不是吹牛,这地上的事我摆不平,地下的事,就没有不成的。”
  
  刘一芃一笑,回身从桌子上拿了个信封,递给吴用道:“先拿着,出去快活一下,去去晦气。”两人千恩万谢,刚要出去,刘一芃又将两人叫住了,指了指桌上的雪茄盒道:“我不喜欢别人动过的垃圾,帮我拿出去吧”。
  
  阿森见两人走了,方才推门进来,见了满地狼藉,不由苦笑道:“您这是又和哪位?”
  
  刘一芃让他坐了,手里玩弄着雪茄剪。半晌,阿森道:“真的要把中关村的展厅给姓何的?”
  
  刘一芃没看他,望着在手上翻飞的雪茄剪道:“你去办就是了,这笔买卖不吃亏。”
  
  “那可是一千一百平啊,市值最少有2个亿。”刘一芃抬了眼皮笑道:“真的?”
  
  两人说话的时候,廖鑫推门进来了。随手扔给刘一芃一个手机。刘一芃看着手机上陈前和吴用的行踪,点了点头道:“虽然贪财好色,但希望有点真本事吧,眼下可用的人真是不多了。”
  
  廖鑫坐在对面,低着头,手上上下翻飞着一柄小刀,淡淡地道:“我还真没想到,你居然肯用展厅换两个废物”
  
  刘一芃笑道:“一百平,换两个人,这生意其实不亏。”
  
  廖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道:“不是说一千?”
  
  刘一芃摇头,摸了摸下颌的胡茬道:“一千?他要有命拿才好。”廖鑫又愣了半晌,竖起大拇指道:“你小子不光聪明,胆子也是大的要命,若是被那位知道了,你可别把我扯进去,这种活祖宗,我可惹不起。”
  
  刘一芃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道:“我也是没办法。”廖鑫鄙视的看着他,欲言又止。
  
  刘一芃笑道:“你小子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?有什么事,尽管说。”廖鑫压低了声音道:“你那个小女友的事,还没搞定?”刘一芃笑容猛地敛住,呆了半晌道:“不知道怎么回事,就是查不到,说是被封了。”
  
  廖鑫亦摇头苦笑道:“看来这事没那么简单。”
  
  刘一芃双手关节握的惨白,狠狠道:“就算是把天捅破,我也要查清楚,到底是谁杀了她。”
  
  三
  
  玉园,华灯初上。
  
  在喧闹中,难得有一片这样的园子,何作先下了车,看了看红漆朱木的大门,门上的横九竖九门钉,两个吞天狮子口门环,愣了一下,随即摇头不语。身后,随身的管家老王上前道:“若是他们家主事的时候,这是僭越啊,杀头的大罪。”
  
  何作先抚着大褂袖子笑道:“过家家。”刚说完话,两扇大门“吱呀”开了,金玉福一身烫金大褂,头上月亮门没有丝毫纷乱,在门里拱手道:“何先生来了,有失远迎……”
  
  “叨扰叨扰,劳烦六爷亲自出门相迎,罪过罪过。”金玉福很满意他的言行,做了个请的手势,自己先往里走了。
  
  金玉福的客厅不算大,但和整个玉园的风格相似,以何作先的眼睛撒过去,能叫出名字的老物件便数不胜数,当下落了座,即有人端了茶水。金玉福分天地人三和捏了茶碗,端在嘴边嗅了一下,随后一小口,最后一大口将茶喝了,何作先则轻抿了一小口,金玉福哼了一声,略有不满,随即捏着手串笑道:“先生此来?”
  
  何作先放了茶杯道:“我还是头一次到六爷府上,当真有遗老遗少之风,名不虚传。”
  
  金玉福一笑道:“外面的事我管不着,但规矩是要有的。”
  
  何作先道:“是的是的,若是倒退百十年,鄙人见到六爷,少不得要见个大礼的。”
  
  金六爷摆手道:“天命不可违,何先生不必客气。”
  
  何作先从老王手里拿出一个箱子道:“六爷,前几天玉园的事情,让您费心了,我带了几个流到国外的一套九龙珏,给六爷品鉴一下。”
  
  金玉福立时来了精神,从老王手里小心翼翼地接过来,闭了眼在手上不住摩挲,半晌才接过另一件,边摩挲边点头。约莫一根烟的功夫,这才笑道:“何先生这套物件都是内务府出来的,都是好东西。”
  
  何作先一笑,朝老王看了一眼,后者即把放玉珏的箱子放在金玉福身边,又退回何作先身后站好。
  
  金玉福赞赏的看了他一眼,又疑惑道:“何先生这是?”
  
  “若不是六爷一句话,只怕我当日要低人三分,这套物件,若是入得了六爷的法眼,还请笑纳。”金玉福一摆手,摇头道:“君子不夺人所爱,何先生也不必客气,我当日也是看不过刘一芃那副嘴脸,这才仗义执言,若是何先生当我是朋友,就应该知道我金玉福岂是那贪图小利之人?”
  
  何作先忙笑道:“六爷言重了,六爷不是贪图小利之人,我何作先也不是知恩不报之辈。况且,这物件六爷也说了,是内务府出的,这只是物归原主,岂能当做是利益?”
  
  金六爷一愣,拍手道:“何先生一片诚心,我若不收,怕是折了先生的面子了,既如此,我就愧而受之了,来人,准备用膳,对了把我的酒拿出来,今日与先生不醉不归。”
  
  四
  
  荆湘大地自古便人杰地灵,富饶妖艳。
  
  夜半,陈前和吴用驱车走在往岳麓山峰的路上,陈前兀自咂嘴道:“昨晚那小娘们儿,真是勾魂儿,这趟回来,我非再去折腾折腾她。”
  
  吴用撇嘴道:“是你折腾她?还是她折腾你?”继而两人相视一笑。不多时,两人出发时已经将近10点,走了一路,到山上已经11点半,吴用叼着烟坐在车里,陈前则爬到车顶上,四处不住遥望,过了一刻钟,吴用忍不住伸出头望着漫天繁星道:“你快点,这半夜三更的,别人以为咱俩搞基呢”。
  
  陈前没理他,便拨弄着手里的罗盘,边抬头看着天象。又一刻钟,陈前跳下来,开了车门道:“把地图给我。”吴用将地图给了他,陈前打开车灯,将一份古地图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来,仔细看着。
  
  吴用按着他的手指不住地看着,突然叫道:“这图怎么在你手里?”
  
  陈前摆手道:“大栅栏买的影拓,5块钱一份。”
  
  吴用拿手捏了捏那图,点头道:“当日老子费了不少劲摸来的,想不到现在5块钱一份,连个煎饼果子都不值,不过你还别说,当时我要价30万,那人直接给了50,唉……要是都碰上这样的主顾,咱们这日子也是好过的很呐!”说话间,陈前已经在古图上摆了罗盘,放好了位置,又在图上做了标记。随后将地图翻转过来,找了地图角上的标记,“哧啦”一声,将地图撕成两半,又拿过一张地图,将两张图重叠在一起,对着车灯照了照,仔细分辨着。
  
  吴用自十年前认识他,从未见他如此认真,只好在一边看着他。半个钟后,陈前笑道:“成了”,便在第二张地图上小心勾了个标记。
  
  吴用打了个哈欠道:“什么时候动手?”
  
  陈前舔了舔嘴唇道:“今晚再去一趟飘香阁,我非要和那小娘们儿比试比试,咱们四天后动手。”
  
  吴用皱眉道:“为啥要4天?”
  
  陈前嘿嘿笑道:“因为明天以后,我要斋戒3天。”吴用随手拿了一瓶水,砸了过去。
  
  五
  
  何作先看着手上的房产证,气的浑身发抖。其他人低着头不敢说话,老王笔挺地站在身后,看着何作先将纸撕的粉碎,回头看了他一眼,老王微笑着点头,大步走了出去。不多时,便拿着一叠文件,交给何作先,何作先正在喝茶,拿来纸瞄了一眼,登时猛地咳嗽了起来,老王忙拍了拍他的后背,何作先将纸递给他,老王迅速看了一遍,苦笑道:“先生,这口气,您怕是没法出了。”
  
  何作先也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,摇头道:“真没想到,他的靠山这么强。”
  
  刘一芃和廖鑫正喝早茶,一阵铃声将两人之间的静谧打断,他看了一眼屏幕,随即正色的看了廖鑫一眼,廖鑫则微笑着点头。但即便隔着屏幕,他也能看见对方怒不可遏的神情。刘一芃有些萎靡的挂掉电话,朝着廖鑫苦笑。后者竖起拇指道:“你真是这个”
  
  “去你的,还不帮我想办法?”廖鑫身子往后一仰,双手抱头道:“别,你别把我拉下水,我不想惹她,倒是你,人家好心好意往你身上贴,你还这么不知趣?若是我有这福分,就是打断我的腿,我也要爬上她的床。”
  
  刘一芃一摆手道:“只怕是上床容易,下床难。”
  
  廖鑫皱眉道:“我一直认为你是弯的。”
  
  刘一芃笑道:“所以我经常和你一起吃饭。”
  
  “靠,你这是摆明了坑我”
  
  “堂堂廖公子,我不坑你坑谁?”
  
  “你就一点都不想和她发生点什么?”廖鑫挤眉弄眼道。
  
  刘一芃捏了捏眉骨道:“不想。”
  
  身后一个声音轻声道:“为什么?”
  
  刘一芃像被人捏住了喉咙,起身头也不回道:“靠,吃坏了肚子,我去个洗手……”
  
  “哦?我去帮你吧,免得你晕倒在厕所。”刘一芃如同斗败了的公鸡,转身笑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对面站着一个窈窕的美女,二十三四岁的年纪,一身米色的衣服,清爽的冷笑着道:“没事,我出来打打野食,找几个证人,免得人家说我的床,上去容易,下来难。”
  
  刘一芃走到近前,一把拉住她的手道:“谁这么混账?居然敢爬到你的床上去?和我说,我阉了他。”
  
  那女子看着廖鑫道:“你说呢?”
  
  廖鑫摆手,起身道:“我可不是爱迪生,也不是特斯拉,亮度也不够,你们俩神仙打架,别祸及我这个凡人。”
  
  女子脸色稍红,啐了一口道:“去你的神仙打架”。廖鑫大笑着出了门。
  
  刘一芃则有些束手无策,看着眼前的女子,苦笑着道:“孙淼大美女,这么早就过来了。”
  
  孙淼白了他一眼道:“我若是再不来,你是不是要把我送给姓何的了吧?刘公子这手真妙啊。”
  
  刘一芃干笑了几声道:“淼淼,这个事情我道歉,但当时我是真没办法了,金六和何作先绑了我的人,这两个人对我很重要。”
  
  孙淼瞪大了眼睛道:“比我还重要么?”
  
  “怎么能和你比啊?别说两个人,就是两千个、两万个,也比不上你一根头发。”孙淼稍满意,皱眉道:“要不要我出面?”
  
  刘一芃摆手道:“这点小事,犯不着。不过现在他们应该知道你是展厅的大股东了,何作先的鼻子应该都气歪了。”孙淼稍放心,撅起嘴认真道:“陪我逛街去,不许带别人,不许发牢骚,不许开车,不许……”
  
  刘一芃突然笑道:“你笑起来真美。”
  
  六
  
  坐着驴车,吴用一边揉着屁股一边道:“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气血双亏啊?你这找的地方,连只耗子都看不到,多半是精力都放在那个骚娘们儿身上了。”
  
  陈前咂咂嘴道:“屁,你小子比我抢多少?腰又疼了吧?他娘的还一次叫两个,我看你这回怎么下去。”赶车的老汉半清不楚地听着两人的谈话,憨厚的笑着。
  
  走了四个多小时,驴车停在一个小湖旁边,陈前下了车,活动了几下道:“先卸车吧,今晚在这住下。”
  
  吴用鄙夷道:“你小子这次肯定多半看错了,若你有不过五先生的眼力,老子肯定用不着受这个罪。”
  
  陈前眯起眼睛道:“别拿我和那个老不死的相比,老子若是学他,早就饿死了。”
  
  吴用笑道:“欺师灭祖,你肯定天下第一。”陈前嘿嘿笑了几声道:“找个机会,把他的本子偷出来,老子就放出外号,叫不过五千、不过五万。”
  
  “你说的是娘们儿吧?”陈前一脚踢过去,叫道:“你他娘的小心生孩子没屁眼儿。”
  
  和赶车的老汉约了七日后来接,两人吃了些干粮,便在帐篷里睡下了。一觉醒来,已经是半夜了,吴用起身换了衣服,拎着一个小包出了帐篷,陈前将地图拿出来,又照着天上比划了几下,指着湖边一座小丘道:“就是这里,来之前我打听了,这里叫蜈蚣岭,离岳麓山有四十华里的路程,前几天我见有华光,再以古图和新图对照,肯定就是这里。”
  
  吴用应了一声道:“你别睡太死,这鬼地方叫蜈蚣岭,少不得有些毒虫,等会儿我走了,拿点硫磺粉撒下去,别东西没拿出来,你先折进去了。”
  
  “放心,即使老子要死,也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,况且蜈蚣岭是古人叫的名字,现在怕是连条蚯蚓都看不见。”陈前嘴上说着,还是拿了硫磺粉在帐篷旁边撒了起来。
  
  吴用快步走到土丘旁边,绕着土丘走了一圈,用手里的美制工兵铲开出一条道,随后又拿了洛阳铲在土丘旁边从左往右,每隔三步便落一铲,拔出来后将铲尖上的泥土放在鼻子处嗅了嗅,从口袋里掏出一截嫩柳枝放在嘴里嚼着,继续挖下一个,挖到第五个孔时,他刚嗅完,便将家伙收拾了,从包里拿出一面三角的黄色小旗,插在了铲孔处,然后踱着步子慢悠悠地回来。
  
  天刚刚擦亮,吴用便起身胡乱在湖水里擦了几把脸,然后走到昨夜插旗的地方,用步子丈量了一下,用石灰粉将旗子周围方圆两米范围撒了,然后从正北方沿着石灰洒下的地方螺旋着向下开挖,他挖的极为小心,几乎每挖一圈,便要停下来,将石灰粉撒在开挖的土壁和台阶上,又用糯米汤汁喷了一层,到了黄昏放才收工。陈前正翻看着一本笔记,见他回来了,便道:“怎么样了?”
  
  吴用擦了擦汗道:“位置差不多定了,现在等明天正午再下去。”
  
  陈前笑道:“看来咱们是绝配,我这行一般都是午夜才出来,望气定穴,你这边却是正午进墓,有点意思。”
  
  吴用摆手道:“你以为是看小说啊?还他妈黑驴蹄子摸金符,不过老实说,曹操作为第二代祖师,确实是帮我们这帮土耗子正名了,至于第一代,不说也罢。不过石灰硫磺、洛阳铲工兵铲这些,倒是常用,一则这东西能防毒虫,二则现在热火器管的严了,携带不方便,一般我们都用工兵铲这东西,能劈能砍能挖,使起来顺手。三则石灰硫磺,能防警犬,这东西点着了待在闷葫芦里,啥狗闻到了都够呛。”陈前店里点头道:“那就等明日下墓吧。”
  
  七
  
  玉园,客厅。
  
  孙淼有些无聊的坐在刘一芃身边,打开手机看着直播,金六虽然一脸的不满,却无可奈何,毕竟他没胆子去虎口拔牙,自己的地位和那位老爷子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。廖鑫不住地朝刘一芃挤眼,孙淼抬头冷笑道:“你也要爬到他的床上?”
  
  廖鑫忙将眼睛放到茶杯上道:“六爷,今儿的茶真不错,能否匀给我点?”
  
  金六爷摆手道:“匀什么?等下廖公子走的时候,我打发人送到府上。”何作先没出声,望着孙淼看了一会儿,脸上阴晴不定。
  
  看着几人各怀心思,孙淼将手机关了,起身道:“何总,我记得前几日你派人去收档,还有些首尾没交接,我已经安排了人,清点了家当,即日给你腾地方。”
  
  何作先忙摆手笑道:“淼淼小姐言重了,当日只是和一芃老弟开开玩笑,这证件已经还回去了,前几日我还和老何说要教训一下那些不开眼的,没搞清楚事情,就私自做主过去了,该罚,该罚……老爷子还好吧?我从武夷让人摘了一斤大红袍,等下带回去,给老爷子尝尝鲜。”孙淼点头,不再说话,专心看着手机。
  
  刘一芃无奈地朝着何作先苦笑,然后望向金玉福道:“不知六爷此次待客,是不是有什么事?”
  
  金玉福点头道:“近来收了些老物件,烦请几位掌掌眼。”身后有人将锦盒拿过来放在桌面上,小心地打开,将一套玉珏碗拿了出来。
  
  何作先一见,皱眉道:“六爷,这不是?”
  
  金玉福摆手道:“这套是我自藏的,上次先生送的,还在家里。”何作先点了点头,回头看了一眼老何,老何轻轻摇头。
  
  刘一芃先起身,拿起玉珏轻轻端详着,随后放下,坐回原位道:“六爷果然慧眼,这内务府出来的物件,想必六爷是司空见惯的,这种货色,六爷何必逗我们?”
  
  廖鑫过来拿在手里,左瞧右看,随后随意地放在桌子上“咣”的一声,金玉福的身子如同也被摔了一下,浑身的肥肉一颤一颤的。拿起一个碗道:“是我拿错了?想必肯定是和何先生给的混到一起了,这帮蠢货。”
  
  何作先起身,拿着碗敲了敲,又放在等下仔细看了看,回头道:“老王,我们送六爷的是哪套?”
  
  老王过来看了一眼,忙躬身道:“是下面人搞错了,这……”何
  
  作先冷声道:“该管管了,居然拿这种事情开玩笑?”随后拱手道:“六爷,实在抱歉,我对玉器向来不熟,底下收了些打眼的货色,混到了一起,这样,明天早上,我再给您送过来。”
  
  金玉福摆手道:“罢了罢了,先生的心意我领了,这九龙玉珏碗,本是108个,留下来的,不过寥寥数个,即便是我,也只有十来个,我也知道这东西不好淘换,想凑齐更是不可能,只能随缘吧。”
  
  何作先摇头道:“我既已送出来了,哪有往回收的道理?老王,你这便回去,让他们仔细的看,把玉珏给六爷送来。”老王答应着,回去了。
  
  金玉福摩挲着琉璃棺,爱不释手道:“这么好的物件,居然拿出去展览,真是暴殄天物。”
  
  刘一芃看了一眼琉璃棺上的标签道:“我这还有些个物件,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?”
  
  金玉福和何作先的眼睛瞬间钉在刘一芃身上,金玉福抢先道:“刘公子指的是?”
  
  刘一芃摆手笑道:“在路上,还没回来,但说是有几块好玉,说不定是秦汉之前的。”
  
  何作先道:“先不说是什么,若是回来了,不管多少钱,何某定让刘总满意。”
  
  金玉福看了看何作先道:“何先生别急,俗话说一口吃不下胖子,别到时候露了怯。”
  
  何作先冷哼道:“不劳六爷费心,山人自有办法。”金玉福甩袖而出,何作先也相继告辞,只剩下廖鑫,起身道:“无所谓,我去下半场,你……你还是回家跪搓衣板吧!”大笑而出。
  
  刘一芃无奈的看着孙淼道:“搓衣板?”

孙淼摇头道:“仙人掌。”
  
  八
  
  正午时分,吴用拿了一挂鞭炮,扔进水桶里,随后又拿了几根雷管,将引线系好,先将水桶里的鞭炮点了,又点了雷管,“轰”的一声,声音虽不大,但震的旁边的小湖里水波一阵涟漪。吴用竖起大拇指道:“老板这些火药真好用,回去我还得要点。”
  
  陈前挖了挖耳朵道:“亏你想得出,用鞭炮的声音压过雷管。”
  
  吴用嘿笑道:“都是写小把戏,若是碰到道行深的,一下就听出来了。”两人说笑着,走到盗洞口,原本2米方圆的洞口,仍旧如故,只是旁边的土散乱堆放着,陈前看了一愣道:“你还懂得定向爆破?”
  
  吴用拿了洛阳铲道:“看家的本事而已。”随后用将洛阳铲接好,将铲子狠狠捅到坑底,旋转了几圈,那铲子便猛地向下沉了一截。吴用有些激动道:“有门儿!”再将铲子接上一截,再探。
  
  陈前饶有兴致地看着吴用道:“据说你们都是斜着挖,你这怎么都是直的?”
  
  吴用笑道:“这样直接洞穿宝顶,若是斜着下去,猴年马月能挖穿?若是那些文物保护所前来,也定会直穿,这地宫的入口应该在湖边,乃是先有墓,后挖了湖,如果不是这地宫还算大,整个在湖底的话,说不定什么时候地震就塌了,还用得着咱们来挖?”谈话间,吴用手中的铲子又是一沉,他向下试了几下道:“通了!”
  
  陈前忙往坑里看,见旁边松土已经都陷了下去,留下吴用挖洞时石灰混着糯米汁,白白的一层,用手按下去,甚是坚硬。随手点了根火把扔下去,半晌无事,又坐在坑边等了约莫一个小时,吴用这才拿了登山镐和绳子,找了附近一棵大树道:“我先下去,老哥你在上面接应,若是有问题,我会叫你,这次我不到底,取了东西就上来。”
  
  陈前见那绳子绷的笔直,又拍了拍树干,那树纹丝不动。这才放心道:“你下吧,千万小心,还有万千小娘们儿等着咱俩去开发呢!”吴用一抱拳,腰间登山扣一送,已经沿着洞壁往下去了。陈前紧张地看着他的身子越来越小,拿出烟在洞外来回踱着步。
  
  吴用回来时,已经是午后了,满身的汗水,想必是倒吊的时间长了,满脸血红。陈前赶忙上前接应,吴用点了根烟,将手里的布包扔给他道:“都在这了,里面好东西不少,这次结束了,咱们缺银子花了就回来取点货回去。”
  
  陈前拍了拍胸口道:“祖师爷保佑,还好你回来了,我都想去报警了!”
  
  吴用笑道:“折在这上面的行家里手不少,所以人呐……就是要趁着还有命在,快活几时算几时!对了,这里的情况你没和老板说吧?”
  
  陈前一愣道:“已经约好在长沙火宫殿见面了。”
  
  吴用一跺脚道:“唉……怪我怪我,我原本是找了其他买家的。”陈前大惊道:“你……这……。”
  
  吴用摆手低声道:“老哥哥,你不是不知道老板是什么手段,替他办事,想必好处不多,坏处不少,况且他那个圈子,咱们打破脑袋也进不去不是?反正你我无亲无故,人死鸟朝上,不死做大王。得了这票,咱们偷偷转手出去不是更好?买家说了,这要是成了,金银不在话下,锦衣玉食享受不完,而且在国外找个稳妥的地方给咱们落脚,岂不是两全其美?”
  
  陈前经他一说,心思活泛起来道:“也好也好,兄弟你一力操持吧,到时候别忘了我就行。”
  
  吴用笑道:“老哥放心,前几年我也做过一回,不过当时给人留了把柄,才进了局子,不过话又说回来,我要不是进了局子,怎么会认识老哥?所以啊……这就是命!”
  
  两人将坑埋上了,又找了些嫩草皮,将地面铺平,这才离去。
  
  九
  
  刘一芃和廖鑫飞速开着车,早上接到陈前的电话,心急火燎地带了人,三台悍马在高速上飞驰着。北京到长沙,经验丰富的货车司机24个小时便到了,但刘廖等人虽然心急,却刻意停了几次,除了天气原因,便是此刻孙淼如同小猫一样卧在车后座上。
  
  廖鑫回头看了一眼,又转头看看刘一芃,低声笑道:“咪西咪西?”
  
  刘一芃白了他一眼道:“下半身动物。”
  
  廖鑫撇嘴道:“你小子也不是善茬,大学城的妞儿你祸害的还少?”刘一芃刚待要说话,孙淼柔若无骨的声音飘来道:“咦?我也听说有这么回事啊!”悍马急停,车胎在高速上留下长长一道痕迹,廖鑫和司机逃也似地跳下车,开了随后停下的车门跳上去。前面的车一顿摇晃,继而向前疾驰。
  
  刘一芃满头是汗,一只手揉着腰,一只手握着方向盘,孙淼坐在一边气呼呼道:“想不到,那小妞儿死了以后,你也没消停。”刘一芃脸色顿时暗下来道:“人已经没了,淼淼你这又是何苦?”孙淼噘嘴道:“没什么,我前几天刚去看了她。”
  
  两人陷入一阵静谧,孙淼理了理头发道:“这次回去,我就不再缠着你了,我也知道你的生意我不便参与,剩下的,就看缘分吧。”
  
  刘一芃意外的看了她一眼,道:“这次回去,我多陪陪你吧。”孙淼笑了笑,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,突然右侧的后视镜“嘭”的一声不翼而飞。孙淼吓的大叫,身子缩在座位上,刘一芃减速,向右靠近,再看左边方向盘时,突然踩着油门,悍马轰隆隆的声音响起,向前猛冲。眼看到了一处路口,已经是湖北境内,周边都是大山,刘一芃进了辅道,车速却丝毫没有减少,盘山路上,他终于看清,自己三台车后面,赫然多了四五辆悍马。收费站的小姑娘懒洋洋坐在站长怀里,两人趁着月色窸窸窣窣的活动着,突然一道强光照来,小姑娘坐直了身子,还没来得及反应,窗前的租车杆已经支离破碎,碎木渣向着收费岗袭来。两声惨叫后,是一阵车辆嘶吼的轰鸣。值班的人员报了警,急忙奔向岗亭,两具尸体衣衫褴褛,扣子全部解开了,站长的断手,兀自放在小姑娘的胸前。
  
  刘一芃不敢怠慢,下了高速后,尽量朝进山的小路狂奔,暗自庆幸着,还好是悍马,若是其他车,早就停摆了。走了不多时,一个巨大的采石场出现在眼前,已经没了其他路。下车后伸手从车上拿下几把手枪塞进口袋,让孙淼和后面车上下来的手下躲在巨石后面,自己则将车熄了火,在一个拐弯处将车横在路上。刚回到躲藏处不到一分钟,从路上轰隆隆开了几辆车,前面跑的车,在拐角处猛地装向横在路上的车子,发出一声脆响。廖鑫握着枪,坐在一个石头上,兀自抽着烟,他的任务是吸引火力。对面车熄了火,灭了车灯,下来几个人第一时间找了掩体,廖鑫有些意外道:“注意,都是硬茬子。”说罢,将烟头甩在空中,抬手便是一枪。

枪声刚落,廖鑫身边已经有两人倒下,廖鑫骂了句,从石头上下来捂着胳膊道:“操,这帮孙子有夜视。”刚说完,又有两个人倒下。刘一芃略沉思,回身看着阿森道:“小心。”阿森应了一声,摸了出去。
  
  在陆阿四看来,何作先和金玉福未免太过小心了,三辆悍马,一共能装多少人?自己手下这批人可是在南非的枪林弹雨中滚过来的,又在越南做了几年黑吃黑的勾当,虽说比不上特种兵,亦不远矣。但等底下的好手倒下第四个的时候,他有点坐不住了。对方如同鬼魅似的身形,让他有了兴趣。开门下车,将防弹车的门重重关上,手里晃了一下,捏了一柄匕首,倚着车门笑道:“兄弟好俊的伸手,不若你过来?咱们比划比划,若是你赢了,我撤。”
  
  斜上方一块巨石上,阿森背着手道:“君子一言?”
  
  陆阿四盯着他道:“驷马难追。”当即飞身上了巨石。
  
  刘一芃刚听到两人的对话,要出声制止,见两人已经拼在一起,两柄匕首交锋,不时溅出火花。攸然,两道人影分开,陆阿四道:“兄弟身手了得,过来跟我吧?我保你香车美人。”
  
  阿森不答话,如同豹子一样低伏着,陆阿四眉毛一挑道:“跟着个死人有什么意思?来来来,老哥我虽然不是高官,厚禄却有不少。”
  
  阿森飞身扑过来,陆阿四低低道:“动手。”阿森一愣,身子慢了下来,一声清脆的声音,将他击飞出去,整个左半边肚子已经被炸开,倒在石头上,嘴里喷出一口鲜血,狠狠盯着陆阿四。陆阿四到近前,替他整了整衣领道:“老子从来就不是君子,兄弟你还是太嫩。”
  
  阿森狞笑了一声,手里的匕首反握,向陆阿四划过,陆阿四一惊连忙后撤,手中匕首“咣”一声挡住阿森的刀锋,继而手腕一划,沿着阿森的手肘缝将他半截手臂切了下来,那剩下的半截白色骨膜映着圆月的月光发出微弱的光芒。
  
  阿森仍就一声不吭,陆阿四落地后,转过身冷哼了一声,刚要说话,一只脚已经被人抱住,然后一阵奇痛,阿森已咬在小腿上。陆阿四弯下腰,手里的匕首大起大落,半晌才将阿森的脖子切断,虽身首异处,但阿森的头仍咬在腿上。
  
  两人过来在脸上捅了几刀,将下颌整个卸下来,这才把牙松了。但细看时,陆阿四的脚筋已经断了,被大卸八块的嘴里仍含着一块肉。陆阿四包扎了一下,提着阿森的人头道:“刘公子,孙小姐,兄弟不才,堪堪胜了这位兄弟,如若不弃,便和我们走一趟吧?”
  
  刘一芃叹了口气,带着孙淼从石堆后面出来,被人带到陆阿四面前。陆阿四将人头丢过去,笑道:“这位兄弟不愿离开你们,要不你们将他带上吧?”
  
  刘一芃低头看见人头,不由得落泪,抬眼道:“你要什么都可以,给我留一条命”。
  
  陆阿四上下打量着孙淼,不由得眼中放光,嘿嘿笑道:“我就要她,咱们这就走吧。”掏出一张照片交给孙淼笑道:“早就听说孙小姐美艳无双,这看照片和真人,果然是滋味不同!”
  
  孙淼看着那张自己正在沐浴的照片,望着刘一芃,眼里一片死灰,转过头望着陆阿四冷冷地道:“你敢动我一下,我会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!”
  
  陆阿四眯着眼笑道:“孙小姐言重了,反正我得罪了你,何不得罪到底?这次你们谁都别想活着回去,临死前,何不好好伺候伺候我?”说罢,让人压着她进了一辆最后开过来的房车,自己也跟了上去,打发了众人,将客房锁了,一行人绝尘而去。
  
  十
  
  火宫殿始建于明朝万历五年,历经战乱,然后再翻新。
  
  寻常的客人,到了这里便直接上楼,殊不知在地下,过了几条街以后,一片破旧的房子里,还有一处隐蔽,金玉福和何作先此刻正抱着两个女人嬉笑着,陆阿四推开门,瘸着一条腿将人带进来,两人一愣,冲着陆阿四竖起拇指,随后打发了怀里的女人,金玉福笑道:“我说老四,你这太没规矩了,我是让你请过来,你怎么把人绑来了?”
  
  说着话,忙来到近前,将刘一芃廖鑫脸上的布扯掉,又将绳子松了,笑道:“刘公子,受委屈了……。”
  
  刘一芃没看他,转过头问:“孙淼在哪?”陆阿四耸了耸肩道:“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兄弟帮我卖命不?哥们儿仗义,有福同享有难同当,如今有机会让他们尝尝金枝玉叶,也算是他们的造化了。”
  
  刘一芃眼前一黑,怒道:“何作先、金玉福,你们就不怕老爷子将你们挫骨扬灰?”
  
  金玉福一摊手道:“我们还在京城开玉石博览会啊,这千里之外的事情,我们怎么会知道?”
  
  何作先则笑道:“唔……老四,玩归玩,记得擦干净点,明天刘公子和孙小姐的浴照可是要上头条的!唉……富家公子和纯情少女一夜缠绵,用药不当造成双双殒命,这个题材我喜欢……我喜欢。”
  
  廖鑫的一只胳膊打着石膏,凑过来道:“好了,戏演完了,我也该归队了。”说着,手上一使劲,便挣开绷带,将手露了出来。
  
  刘一芃瞪圆了眼睛道:“廖鑫,我和你十五年的交情……你……”廖鑫厉声道:“刘一芃,我也以为我们十五年的交情,但你处处压我一头,大学城那小妞儿,是我怂恿孙淼干掉的,你可知道我为了能攀上孙淼,连最心爱的女人都能送给你,然后再杀掉?”
  
  刘一芃木然道:“是你们……。”
  
  廖鑫坐在沙发上,淡淡地道:“是,你不过一直在帮我刷锅。”
  
  刘一芃摇头道:“那落红?”
  
  廖鑫“噗嗤”笑道:“枉你混迹这么多年,一个韩国的A套餐就搞定的事,竟然没悟透,我也算服了。即便如此,孙淼那个小贱人居然又看上了你,我真是想不通,我哪里不如你?如今可好,那小贱人如愿以偿的被千人骑万人睡,不过你放心,你死以后,我会认真对待你妹妹的,毕竟,还有那么多家业需要我来继承!”
  
  刘一芃扑过来,一脚踢到廖鑫裆下,后者踉跄了两步,倒在地上抽搐。陆阿四眼看着廖鑫被踹了一脚,却因为自己的脚筋断了,只能兜心给刘一芃狠狠一拳,将他打翻在地。
  
  十一
  
  沿着崎岖的通道,吴用和陈前终于赶到火宫殿,推开门看见仍在抽搐的廖鑫和身子躬成虾米的刘一芃,不由得愣住了,何作先起身笑道:“来来来,两位兄弟,别理这些小事,咱们边吃边谈,你可不知道,这四娭毑的臭豆腐,可比火宫殿这里的好吃多了,闻着臭,吃下去保管你唇齿留香!”吴用两人不敢反驳,只能乖乖坐在椅子上,不时偷瞄地上的两人。
  
  金玉福挥手道:“这两位公子不知怎地,进来便大打出手,我这劝了又不听,不劝又不对,唉……只能眼睁睁看着,老四,先把两位请出去吧,等他们醒酒了再过来。”陆阿四一笑,招呼了手下将两人拖了出去。
  
  陈前和吴用不敢动筷子,只能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,金玉福拿着镶金的筷子,给两人夹了菜,将筷子递给老王小心翼翼地装起来,这才坐回座位道:“两位兄弟,我知道你们跟着刘一芃,但是仔细想来,他又是怎么对你的?若不是上次我求情,你们就要被打死了,我这可是为你们得罪了他,况且,两位帮我拿了玉衣,也是奇功一件,要不就跟着我吧。”
  
  何作先摆摆手道:“六爷有所不知,他们本就是我的人,只是我怕刘一芃和廖鑫会对你我不利,这才让他们留在刘一芃身边,上次也是苦肉计,为的就是刘一芃会信任他,给他们下墓的位置,拿了这件重宝,六爷只管献上去,害怕六爷以后少了飞黄腾达么?”
  
  金玉福愣坐在椅子上,看了看何作先身后的老王,起身躬身道:“先生真是高明,连我都被先生蒙在鼓里了。”
  
  何作先忙起身搀起金玉福道:“还望六爷见谅,我这也是迫不得已,若提前让您老知道了,这出戏就唱不下去了。”
  
  陈前两人起身,将桌子上的饭菜收拾了,又将包裹中的物件摊在桌子上道:“此行收获颇丰,请两位老板过目。”包裹里,是一件叠放的整整齐齐的蝉衣,和几片已经被割开的玉衣,那玉衣上的金丝和玉片彷如刚刚打磨出来,看不到一丝瑕疵。
  
  金玉福瞪圆了眼睛,身子几乎贴在玉片上叹道:“真是神乎其技,神乎其技!”
  
  何作先则笑道:“六爷,这玉衣就送给您吧,请您转呈,咱们日后也好有个照应的人。蝉衣嘛……我找个好买家……”
  
  金玉福打断他的话道:“不必了,这蝉衣我要了,何先生开个价就行。”
  
  何作先皱眉道:“六爷,不是何某不知趣,实在是这蝉衣太扎眼,找个拖家卖到国外去,会更稳妥。毕竟当年八国联军进京,顺走了不少好物件,这些物件又没个清单,这蝉衣流出去,总比在自己手中稳妥得多!”
  
  金玉福将蝉衣收好道:“就这么定了,我先走了。”
  
  何作先起身道:“六爷,您这么走了,我没法交代,这万一出了事?”
  
  金玉福转身冷笑道:“何先生,莫不是也早就将这蝉衣许下了买家不成?”
  
  何作先面色铁青道:“正是,这东西在国内太扎眼,何某此举也是迫不得已。”
  
  金玉福辫子一甩道:“若我今日硬要带走呢?”话刚说完,大门被人一脚踹开,几个人影鱼贯而入,手上都带了枪。
  
  何作先慢条斯理地坐下,缓缓道:“六爷这是什么意思?”
  
  金玉福哼道:“你看是什么意思,就是什么意思,何作先,你只是一个商人,本事再大也是商人,即便是沈万三、胡雪岩又能怎样?还不是一捧黄土随风去?”回身看向陆阿四时,陆阿四手里把玩着匕首,笑道:“两位老板莫伤了和气,道上的人都知道我陆阿四认钱不认人,我的数给了,两位就是将天捅个窟窿,我也管不着,算了,两位知道我的账号,我还是回去伺候伺候孙小姐吧。”说罢,摇着头瘸着腿往门外走。
  
  刚走到门口,一柄匕首透胸而过,众人正吃惊时,何作先背后的老王过来道:“各位,慢走,惹下了这么大的祸,怕是谁都保不住你们了。”
  
  何作先一愣,忙道:“老王……你……若不是我收留你,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!如今你忘恩负义,却是为何?”
  
  老王敞开了大襟,腰间绕着一圈雷管,坦荡笑道:“若不是孙老爷子在死人堆里把我扛出来,我怕真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,恨只恨我救不了孙小姐,被你们这群禽兽玷污了,如今特种兵都在外面,这屋子里所有的人一举一动,都被录下来了,你们还是想想在哪挑块墓地比较好。”
  
  十二
  
  陈前和吴用做梦都想不到,会和刘一芃、廖鑫关在一起,望着廖鑫胸前的犯人编号,一阵发愣。
  
  会客间,孙淼双眼无神,望着刘一芃,刘一芃双拳紧握,缓慢道:“你为什么杀她?”孙淼低着头,轻声道:“因为你,我会等你。”刘一芃自嘲笑道:“我不需要一个杀人犯嫁给我,因为,我不敢面对她!”
  
  十三
  
  死囚间,喝了点酒,何作先端起酒杯道:“六爷,你一辈子说规矩,可知若是百十年前,若是宗人府去你府上,看到大门就要定你死罪了。”
  
  金玉福一愣,继而笑道:“九九之数确为天子才可用,但老弟,我不是好好的活了这么多年?倒是你,白白的养了一只白眼狼,可笑,可笑。”
  
  何作先笑道:“嘿……说到这,六爷有所不知,我在香港自然是有家眷的,况且三个儿子各个龙精虎猛,但据坊间传闻,六爷膝下无子,却也可悲可叹,即便是试管都做了几次,就是没什么动静。不过六爷放心,我已交代了,三节两寿,有我何某人的一炷香,便有六爷的一根蜡。”金玉福像被人捏住喉咙的鸭子,干哑了几声道,没说话。
  
  门外,老王低低的声音传来道:“六爷、先生慢走,不过有个事情要和先生说,您三房情人,生下的都是我的种……”随后,脚步声远去,留下金玉福大笑的称赞老王和何作先声嘶力竭的辱骂声。
  
  (完)
  
  注:本文涉及的时间、地点、人物等纯属虚构,如有巧合,实属故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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